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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泥泞中胶片

独宠契约:冰山总监的诱婚计划 by 爱吃倒笃菜的赵希翼

2025-7-19 09:39

  急诊手术室的红灯像凝固的血,刺目地悬在走廊尽头。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混合着隐约的血腥气。
  云晚晴蜷缩在冰冷的不锈钢排椅上,湿透的睡裙紧贴皮肤,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
  脚底的伤口被护士草草处理过,裹着纱布,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出尖锐的刺痛,但她浑然不觉。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烧穿。
  每一次门后传来的模糊声响,哪怕只是器械碰撞的轻响,都让她身体剧烈一颤。
  脑海里反复重播着祁若初被撞飞出去的瞬间,她倒在泥水里的模样,还有那迅速在雨水中晕开的刺目鲜红。
  骗子?强盗?那些冰冷的收购文件此刻在真实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祁若初最后那句破碎的“录像……”,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心上。
  “云晚晴家属?”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护士推门出来,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疲惫。
  云晚晴猛地弹起,动作太快牵扯到脚伤,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我是!她怎么样?”
  护士递过来几张纸,最上面是醒目的“病危通知书”几个黑体字。
  “车祸导致中度脑震荡,右侧三根肋骨骨裂,左肩胛骨严重挫伤,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失血不算太多,但脑震荡需要密切观察。签字。”
  “病危”两个字像重锤砸下。
  云晚晴眼前发黑,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她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通知书家属栏签下自己扭曲的名字。墨迹在潮湿的纸上微微洇开。
  “她……什么时候能醒?”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看情况,脑震荡后昏迷时间不定。醒了会有护士通知。”护士收起文件,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云晚晴无力地跌坐回椅子。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她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丝暖意,却只摸到一片湿冷和粘腻——那是祁若初的血,在她抱住她时蹭上的,此刻己经半干,变成暗红色的硬块。
  时间在消毒水的味道里被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移动病床被推了出来。
  祁若初躺在上面,脸色比身下的床单还要惨白,氧气面罩覆盖了她大半张脸,露出的额头和脸颊贴着纱布,细长的输液管连接着她的手背。
  她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全然不见平日半分锐利。
  云晚晴几乎是扑到床边,目光贪婪地扫过她毫无生气的脸。
  护士推着床快速走向重症观察室,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想碰碰她冰凉的手,又怕惊扰了她。
  “家属外面等。”观察室厚重的门在云晚晴面前无情合上,将她隔绝在外。
  隔着门上的小玻璃窗,她只能看到祁若初躺在仪器包围的病床上,安静得可怕。
  冰冷的绝望再次攫住了她。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慢慢滑坐在地上,蜷缩在走廊的阴影里。
  脚底的纱布渗出血迹,在地面留下淡淡的红痕。
  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湿冷的头发贴在脸颊,祁若初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和那些冰冷的文件交替闪现,撕裂着她的神经。
  “录像……” 祁若初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录像……到底是什么录像?
  混沌的意识深处,祁若初感觉自己在下沉。冰冷、黑暗、窒息……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
  肺部灼痛,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肋骨骨裂的生理反应)。
  混乱的碎片在黑暗中炸开:
  刺眼的舞台追光灯下,穿着繁复宫廷裙的少女(云晚晴)惊恐地睁大眼,身体失去平衡,从高高的旋转台阶边缘向后跌落!
  裙裾像破碎的蝶翼在空中翻飞。时间仿佛被拉长,慢镜头般清晰——她左侧肩胛骨的位置,重重撞在下方布景的、冰冷的金属钢架棱角上!
  发出一声沉闷到令人心碎的撞击声!
  “呃!”病床上,昏迷中的祁若初身体猛地一弹,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仿佛重新经历了那瞬间的撞击。
  监测心率的仪器发出急促的嘀嘀报警声!
  “患者有应激反应!”观察室内的护士立刻上前检查。
  门外的云晚晴被警报声惊得跳起来,心脏狂跳到喉咙口,死死扒住门上的小窗。
  看到护士只是做常规检查,祁若初又陷入昏迷,她才虚脱般滑坐回去,冷汗浸透后背。
  混乱的梦境还在继续:
  火光!浓烟!热浪扭曲了空气。六岁的祁若初被推进一个狭小的壁橱。门缝外,母亲沾满灰尘的脸异常平静,带着决绝。“小初,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别怕……” 沉重的木门在眼前被猛地关上!最后的光源消失,绝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闷热瞬间降临!紧接着,是墙体深处传来的、沉闷而持续的、如同巨兽咀嚼骨骼般的挤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还有……母亲压抑的、痛苦的闷哼从门缝挤进来……
  “妈……别关……门……黑……” 昏迷中的祁若初发出破碎的呓语,带着孩童般的恐惧和绝望。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仪器上的心率再次飙升。
  “注射镇静剂!”医生冷静的声音传来。
  门外的云晚晴听着里面模糊的指令和仪器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祁若初那些零碎的、关于黑暗的恐惧,关于母亲的话语,此刻像散落的拼图碎片,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撞击着,却无法拼凑成形。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暴雨终于停了。
  城市像被水洗过,空气清冷潮湿。
  云晚晴在观察室外守了一夜,眼睛干涩红肿。
  护士允许她短暂进入探视。
  祁若初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得透明。云晚晴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她干裂的嘴唇。
  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心尖也跟着一颤。
  目光落在祁若初被纱布包裹的肩头,那是为了推开她被撞伤的地方。
  “录像……” 云晚晴低声呢喃,像在问昏迷的人,又像在问自己。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将她从灭顶的恐惧和悔恨中暂时抽离。
  她必须弄清楚。
  祁若初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告诉她的,到底是什么?
  云晚晴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大楼。
  清晨的冷风吹得她一哆嗦。她走到昨晚车祸发生的地点——公交站台附近。
  现场早己被清理。
  积水退去,路面残留着泥泞的痕迹和几片无法清扫干净的、属于星空灯的细小蓝色塑料碎片。
  她的目光在泥泞中搜寻,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在站台广告灯箱的金属底座与路沿石形成的夹角里,一个被泥浆和雨水浸泡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黑色方块,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老式的数码录像带盒。
  云晚晴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她几乎是扑跪过去,不顾地上的泥泞,颤抖着手将那冰冷的方块挖了出来。
  污泥和暗红色的、己经干涸发黑的血迹(祁若初的?她的?)糊满了外壳。
  她用袖子用力擦拭。
  污泥被蹭掉,露出外壳一角磨损的标签,上面的字迹被水泡得有些模糊,但关键的日期和字样依然可辨:
  备份- 枫林剧场- 西侧后台监控- 2018.05.20
  日期!地点!和祁若初书房密室里那张话剧票的日期、地点完全吻合!
  云晚晴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她紧紧攥住这盘沾满泥泞和血迹的录像带,冰冷的塑料外壳硌着掌心,却像握着烧红的炭。
  2018年5月20日,她毕业大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公演日。 那天,她饰演的朱丽叶,从西侧旋转台阶摔落,撞到了钢架。
  她的月牙胎记,就是那次留下的。
  而祁若初……那天缺席了自己的毕业典礼,却在剧院后排。
  这盘录像带里,到底记录了什么?祁若初让她看的“录像”,和那场改变她命运的意外,以及……三年前那份该死的收购文件,到底有什么关联?
  她攥紧录像带,一瘸一拐地冲向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嘶哑地报出祁若初公寓的地址。
  真相的钥匙,就在她染血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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