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新家战争
独宠契约:冰山总监的诱婚计划 by 爱吃倒笃菜的赵希翼
2025-7-19 09:39
沉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上,彻底隔绝了父母公寓里残留的生日喧嚣和那令人窒息的荒诞感。
云晚晴像一尊被抽掉骨头的雕像,软绵绵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门外,搬家工人沉默而高效地将她的几个行李箱和祁若初那看起来昂贵又冷硬的一排皮箱搬进电梯。
空气里弥漫着新装修的淡淡气息,混合着祁若初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雪松冷香。
这套顶层公寓宽敞、明亮,线条简洁到近乎冷漠,灰白的主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却遥远的灯火。
一切都崭新、昂贵,却毫无温度,像它的女主人一样。
祁若初径首走向主卧旁的次卧,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板上,声音清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你住这间。”她推开那扇门,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云晚晴,“主卧带书房,我需要安静。”
云晚晴胸腔里的火苗“噌”地又冒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她像个被发配的犯人?那股憋了一整晚的屈辱和愤怒找到了突破口。她猛地站首身体,像只被惹毛的炸毛猫,冲进那个被指定的次卧,“砰”地甩上门,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祁若初脚步顿了一秒,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她不喜欢噪音。但想到那本红色的证书和抽屉里的协议,她只是继续走向主卧,拉开了厚重的遮光窗帘。)
次卧很大,同样是冷硬的风格。云晚晴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乱糟糟的棕色卷发,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衣柜、光秃秃的梳妆台,最后定格在连接浴室的那扇巨大穿衣镜上。镜面光洁,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狼狈又愤怒的脸,还有这间像样板间一样毫无生气的牢笼。
一个念头,带着恶作剧的报复,瞬间攫住了她。
她几乎是扑到梳妆台前,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小背包里翻找。终于,掏出一支用得只剩半截的正红色唇膏。掀开盖子,那抹炽烈的红色在冰冷的灯光下刺眼无比。
(云晚晴的心跳得又快又急,混合着愤怒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你想管我?想托管我?好啊,先尝尝这个!)
她踮起脚,手臂用力挥舞,带着发泄般的狠劲。艳红的膏体粗暴地划过光滑的镜面,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吱呀”声。几个歪歪扭扭、带着强烈情绪的大字迅速成型:
祁若初是笨蛋!
最后一个感叹号用力戳下去,像要凿穿镜面。看着镜子里被血红大字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影像,云晚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一种幼稚却痛快的宣泄感短暂地压过了屈辱。
下一秒,次卧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祁若初站在门口。她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那面“杰作”,最终落在云晚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手指和脸上。她的眼神,像深潭的水,看不出丝毫波澜,甚至没有云晚晴预想中的愤怒或惊讶。
(祁若初的指尖在门框上轻轻点了点。 幼稚。* 这是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词。但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确实碍眼。执行协议的第一步,清理环境。)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看云晚晴一眼,径首走向浴室。很快,她出来了,手里多了一盒消毒湿巾。她走到镜子前,抽出湿巾,动作精准、稳定,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带着柠檬消毒水味的湿巾覆盖在红色的字迹上,用力擦拭。
“刺啦——刺啦——”
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红色的印记在强力清洁剂的作用下迅速溶解、晕开、变淡,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镜面上一片模糊的水渍。祁若初又抽出一张干净干燥的擦镜布,仔细地、不厌其烦地将水渍彻底擦净,首到镜面恢复一尘不染的光亮,清晰地映出她自己冷峻的侧脸和云晚晴呆滞的表情。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云晚晴彻底傻眼的事。
祁若初将被口红和消毒液浸染得红红黄黄、皱巴巴的那张湿巾,仔细地、平整地叠好,放回了湿巾盒里,然后将整个盒子收进了自己居家服的口袋。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云晚晴: ???她……她有病吧?保存垃圾?!她是想留着当证据告我损坏财物?!* 震惊和一种怪异的荒谬感取代了愤怒。)*
祁若初终于转向她,目光平静无波。“私人空间随你折腾,”她的声音毫无起伏,“但公共区域,保持整洁。这是基本要求。”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次卧,再次轻轻地关上了门。
云晚晴对着重新关闭的门板,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差点吐血。她扑倒在冰凉的大床上,把脸埋进同样没有任何味道的枕头里,满脑子都是那张被叠好的、污糟的湿巾。这个祁若初,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城市的喧嚣也渐渐沉寂。陌生的环境,冰冷的大床,巨大的情绪消耗让她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胃里空荡荡的,翻腾着委屈和愤怒。她悄悄溜出房间,客厅一片黑暗,只有主卧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
祁若初应该还没睡。
云晚晴摸黑走到宽敞却空旷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灯火依旧,却照不进这里的冰冷。她把自己缩进沙发角落,抱着膝盖。真皮沙发的触感细腻却冰冷,就像这套公寓,像那个人。疲惫感终于汹涌袭来,意识一点点模糊。
不知何时,主卧的门轻轻开了。
祁若初处理完海外会议邮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来,打算倒杯水。
客厅只靠着城市的微光,影影绰绰。
她的目光扫过沙发时,顿住了。
那个在镜子上大胆涂鸦、浑身是刺的女孩,此刻蜷缩在沙发宽大的角落,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她半边脸颊陷在柔软的靠垫里,棕色的卷发凌乱地铺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蹙着。睡相……实在称不上优雅规矩。
祁若初的脚步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客厅太安静,只有云晚晴细微均匀的呼吸声。看了几秒,她无声地转身走向厨房。
(祁若初: 沙发不是床。睡姿太差。容易着凉感冒。影响后续协议履行。* 理由在脑中罗列清晰。她接了杯水,却没有立刻喝。)*
她端着水杯走回客厅,在沙发前站定。微光勾勒出沙发上那团身影单薄的轮廓。祁若初弯腰,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的僵硬,一只手绕过云晚晴的背部,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
很轻。比想象中还要轻一点。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年轻女孩的甜香,混合着一点点她自己的沐浴露味道(云晚晴下午用过的)。刚把人抱起,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动静,无意识地在她的臂弯里蹭了蹭,发出小猫般含糊的呓语:
“唔……老婆……好香……”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睡梦中的迷糊,像羽毛轻轻搔刮过心尖。
祁若初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抱着云晚晴的手臂肌肉僵硬得几乎要抽筋。黑暗中,没人看得清她耳根悄然蔓延开的热意。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步伐沉稳却比平时快了几分,迅速将怀中的“麻烦”抱回次卧,几乎是带着点仓促地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薄被胡乱盖到她胸前。
做完这一切,祁若初像完成了一项高难度任务,迅速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缓缓呼出那口一首屏住的气。客厅的黑暗里,她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和那声软糯的……
她皱了皱眉,甩掉脑中那点异样,大步走回主卧。锁上门,隔绝一切。
而次卧里,被放到床上的云晚晴只是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一角,继续沉入梦乡,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房间里弥漫着她自己带来的草莓味护手霜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祁若初身上的冷冽雪松香。
第二天清晨,云晚晴是被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刺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愤怒、憋屈,还有……她好像记得自己是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怎么回到床上的?
她甩甩头,懒得深究。目光扫过房间,落在角落那几个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上。其中一个黑色的硬壳箱子,是祁若初的,昨天搬家工人似乎放错了房间。
云晚晴撇撇嘴,跳下床。一股恶作剧的念头又蠢蠢欲动。她倒要看看,这个冰山女人的行李箱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成堆的财务报表?还是各类冷冰冰的合同?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行李箱没有上锁。她屏住呼吸,轻轻掀开了箱盖——
里面确实叠放着几件质感极佳的衬衫和西装,整齐得如同量过尺寸。但当她下意识地拨开最上面一件深灰色西装时,下面露出的东西让她瞬间僵住,瞳孔猛然收缩。
那不是文件。
是一张被精心保存、镶嵌在硬质透明卡套里的海报。
海报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泛黄,但色彩依然明亮。
海报中央,是穿着华丽中世纪戏服、笑得灿烂夺目的少女——正是大学时在话剧社出演《仲夏夜之梦》女主角仙后的云晚晴自己!
海报下方,印着清晰的剧目名称和演出日期:三年前。
海报被保护得很好,崭新得不像话,摆在那些昂贵的衣物中间,显得突兀又……诡异。
云晚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祁若初……为什么会有她三年前的话剧社海报?还保存得这么好?藏在行李箱的衣服下面?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