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阳光落进掌心的下午

　　周一早上，阳光难得地透过云层洒下来，把整个校园烘得暖暖的。林小满背着书包走在银杏道上，脚下踩着昨夜被风吹落的叶子，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特意绕了一小段路，只为了在教室门口遇到某人。
　　果然，林书瑶正站在楼前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保温杯，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远处。
　　林小满跑过去，笑嘻嘻地说：“早啊，瑶姐。”
　　林书瑶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早。”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林小满顺势坐到她旁边，趁她没注意，把桌面上多放了一颗桂花糖。
　　“干嘛？”林书瑶低头看了一眼。
　　“奖励你今天这么早。”
　　“我每天都很早。”
　　“那奖励你每天都早。”
　　林书瑶没再说话，唇角却悄悄勾起一点弧度。
　　第一节课是微观经济，教授刚上讲台，赵珊就捧着一杯拿铁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她们后排。
　　“今天太阳真好，适合逃课。”她边喝咖啡边低声说。
　　苏泽翻了个白眼：“你也就剩咖啡因续命了。”
　　“听说谢唯学长周五要办朗读会？”赵珊话锋一转，看向林书瑶，“你们文学社最近动静挺大啊。”
　　“嗯，他提过。”林书瑶点头，“这次是开放式的，非社员也可以来听。”
　　“太好了！”潘蜜蜜从旁边探出头来，“我一定要去！上次你朗读《眠》的时候，我感动得差点哭。”
　　林小满也转过来，笑着说：“那我占前排位置。”
　　“你要是坐第一排，会不会一首看她不听朗读？”赵珊故意逗她。
　　“那也不影响我鼓掌啊。”
　　“你们这暧昧氛围……”苏泽推了推眼镜，“太浓了。”
　　林书瑶拿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掩去眼角的微红。
　　午休时间，宿舍群里突然炸开了锅。
　　赵珊：“各位姐妹！新开的校外手作市集周三下午开张，我己经请好假，谁和我一起去？”
　　潘蜜蜜：“我我我！听说有做香薰蜡烛的摊位！”
　　苏泽：“我要在实验室泡死，祝你们玩得开心。”
　　林小满：“我去！”
　　林书瑶迟疑了几秒，也回复：“有空的话，我去看看。”
　　赵珊秒回：“‘有空’就是‘要来’，不接受反驳。”
　　就这样，一个临时出游计划就这么定了。
　　下午女篮训练结束后，林小满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身上还带着些微汗意，运动服领口微敞。
　　她在操场边遇到了叶青学姐，对方正在看新生部员训练。
　　“最近状态不错啊。”叶青拍了拍她的背，“三分准多了。”
　　“那是我偷偷加练的成果。”
　　“好好保持，要是进了校队替补，学姐请你喝饮料。”
　　“说好了啊。”林小满笑着，和她挥手告别。
　　路过校工路时，她顺手从自助售货机买了两瓶桂花汽水。她想，或许可以把另一瓶送给林书瑶。
　　晚饭后，宿舍楼下的长椅上。
　　潘蜜蜜和赵珊坐在一边讨论市集穿什么，苏泽戴着耳机边刷数学建模视频边吃零食。
　　“你们说小摊上会有那种可以刻字的小钥匙扣吗？”赵珊问。
　　“我记得去年秋季展有。”潘蜜蜜认真点头，“我还刻了一对兔子送我表妹呢。”
　　“那我这次也刻一个，‘瑶姐专属’。”赵珊朝林书瑶笑，故意揶揄。
　　林书瑶一边看手机，一边淡淡回了一句：“你先问问我愿不愿意专属。”
　　众人哄笑。
　　小满捂着嘴乐，递过去那瓶汽水，“给你，下午顺手买的。”
　　“谢谢。”
　　“没开封，自己撬。”
　　“那你陪我一起喝。”
　　“行啊。”
　　两人一起咬开瓶盖，碰了一下瓶身，一口饮下。
　　汽水里的桂花香混着淡淡甜意，在这个落日余晖中，格外温柔。
　　傍晚的阳光像铺开的布，洒在校园每一寸地面上。
　　林书瑶等在教学楼外，看着从光影里走来的林小满。
　　“我妈说桂花季快结束了。”她淡淡开口。
　　“那我们得多出去走走，不然一不小心秋天就过去了。”
　　她们一边说话，一边往校图书馆方向走。
　　校园广播正放着学生点播的歌曲，轻快又温柔。两人不说话的时候，气氛也不显得尴尬，反而有种熟悉的安静。
　　路过小花坛时，小满突然停住，低头拾起一片银杏叶。
　　“你看这个，像不像一把小扇子？”
　　林书瑶看了她一眼，伸手也捡了一片，“像。”
　　她们各自把叶子夹进随身的本子里。
　　“我以前很喜欢收集树叶，”小满忽然说，“小学的时候，我还拿胶水贴过一整本，结果后来被我爸当成废纸收走了。”
　　“我小时候喜欢收集车票。”林书瑶轻声，“坐地铁、坐公交，每张都藏着。”
　　“你现在还留着吗？”
　　“嗯，一部分。”
　　她们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天色微暗，灯光一盏盏亮起来。
　　图书馆外的小长椅上坐了不少人。
　　林书瑶忽然问：“你会朗读诗吗？”
　　“我会背乘法口诀表。”小满眨眨眼。
　　“我是说真的。”
　　“那我也认真的啊。”
　　林书瑶轻笑，打开她的笔记本，指着一段文字：“帮我练一下。”
　　“现在？”
　　“现在。”
　　林小满低头念出声：“我愿意化作一枚桂花，落在你脚边，只为被你踩痛一回。”
　　“你写的吗？”
　　“不是，是谢唯写的。”
　　“你念得好像真有点味道。”
　　林小满咧嘴笑，“那是我用感情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钟楼敲响七点整。
　　两人还坐在原地，背后是来往的学生，面前是一张摊开的诗集。
　　林小满忽然问：“你怕被人误会吗？”
　　“什么误会？”
　　“我们俩的关系。”
　　林书瑶沉默片刻，“不怕。”
　　“我也不怕。”
　　那一刻，她们没有互看，但空气里好像有一种默契在慢慢酝酿。
　　也许这就是喜欢，藏不住，也不急于说破。
　　夜晚的校园静悄悄的。
　　林小满回到宿舍，把银杏叶小心地夹进手账本里。
　　她写下几行字：
　　今天阳光很好。桂花也很香。 她说她不怕。 那我就更不怕了。
　　她合上本子，枕着胳膊，睡意悄悄袭来。
　　窗外风还在吹，但她知道——她的心，在慢慢亮起来了。